本文由世界经济论坛行业专家Margi van Gogh、Angie Farrag-Thibault和麦肯锡旅游、物流与运输基础设施咨询业务领导Ludwig Hausmann、Christoph Wolff、廖绪昌、Detlev Mohr与Benjamin Weber合作撰写。
(相关资料图)
全球各行各业都在努力朝着《巴黎协定》描绘的1.5摄氏度温控目标迈进，但运输业的减排力度还远远不够。【1】2020年，运输业的二氧化碳排放量高达72亿吨，约占全球排放总量的21%。【2】
无论是货主（货物所有者），还是航空公司与航运公司等承运商（运输服务提供商），都需为行业的加速脱碳贡献力量。然而，运输业目前却陷入进退维谷的局面。部分货主想要绿色供应链服务，愿意支付绿色溢价，但承运商需要先签订长期协议确保需求充足，才会投资低碳资产与基础设施。并且，即便承运商已投资购置绿色船舶，也难以保证船只恰好符合货主要求的时间和地点。
除了政策支持，货主也可更清晰地表达绿色服务需求，释放更强烈的需求信号，以鼓励承运商投资绿色船队，推动行业脱碳，而货主支付的绿色溢价可为投资提供资金。相关收益还可为承运商加大脱碳投资提供更多的资金支持。
本文为运输业提供一个由需求驱动的脱碳思路，有利于加强货主与承运商的协作。由世界经济论坛（World Economic Forum）供应链与运输业行动小组（Supply Chain and Transportation Industry Action Group）和麦肯锡共同构想的这一方案，由两个相辅相成的体系组成：行业碳排放证书交易标准框架，及绿色供应链需求联盟（参见附文“两大体系相辅相成，共建绿色供应链”）。该方案还提供一系列辅助措施，可供利益相关方与上述体系搭配使用。
两大体系相辅相成，共建绿色供应链
两大体系相辅相成，可推动行业加大投资开发绿色供应链服务，形成良性循环。
一是行业碳排放证书交易标准框架：将实体产品与服务（例如绿色航运服务）与“嵌入”其中的虚拟碳信用（例如绿色航运减少直接排放可获得的碳信用）相脱钩，以拓展绿色供应链产品与服务的获取渠道。
二是货主买方联盟：从需求侧发力，汇总货主的绿色需求，形成规模化的减碳承诺，说服承运方购置绿色货运资产；需确保货主掌握采购决策权，保证承运商之间保持良性竞争。
需求侧驱动何以加快零碳转型？
在众多行业，供应链排放（范围3）均在总排放量中占据相当大的比重，运输业也不例外，供应链减排可为行业脱碳提供巨大的机遇（见图1）。【3】
货主已经开始采取举措减少碳足迹。多家大型货主在访谈中表示愿意为绿色物流服务支付5%~10%的溢价。他们意识到承运商建设低碳基础设施需在前期投入大量资本，因此愿意支付绿色溢价或签订长期绿色物流协议，以打消承运商的顾虑。当然，他们也希望承运商提供的低碳服务货真价实，且绿色溢价能逐步降低。
在当前绿色运输服务供求都不成规模的情况下，从需求侧入手，能集中货主需求，鼓励承运商进行前期投资，还能推动绿色供应链与运输服务的规模化拓展，这些都能激励承运商参与建设可持续供应链。
良性合力推动绿色运输服务发展
在谈及行业脱碳挑战时，受访的供应链与运输企业都表示行业亟需开发一系列机制，来鼓励大规模绿色投资。这类机制有业界的广泛支持，可保证运输服务提供商之间的良性竞争，促进全行业协作，并通过释放明确的需求信号刺激绿色投资。为此，我们认为行业碳排放证书交易标准框架与绿色供应链联盟这两大体系可相辅相成，满足上述机制需求，还能形成推动供应链脱碳的良性循环（见图2）。
体系一：碳排放证书交易标准框架
该框架可将实体的绿色服务与虚拟的碳信用相脱钩。在数字化追踪手段的支持下，绿色运输服务的买方支付绿色溢价，换取碳信用，让承运方可抵扣范围1或直接排放，或者货代企业、货主与终端消费者可抵扣特定运输批次的范围3或间接供应链排放。这些碳信用应有可靠、真实的行业减排来源支撑。绿色溢价会向价值链上游流动，再以资本支出的形式投入绿色运输服务渠道拓展，并逐步降低服务成本，同时为价值链内部的碳“嵌入”减排项目提供资金支持（见图3）。
虽然行业正在起草一些标准，比如可持续航空燃料证书（SAFc）框架与相关的证书交易制度指导方针等，但目前尚不具备多模式的排放权证书交易标准。【4】因此亟需创建一个适用全行业的强制性碳信用机制，得到市场的一致认可，并有可靠的行业减排源头支撑。
在这一机制下，全行业的参与者均采用同一标准，不同可持续项目的可信度与可比性也随之提高，参与者还能以更低的成本验证自身减排举措的合理性。世界经济论坛与智能货运中心（Smart Freight Centre）联合开发运输业多模式框架与会计准则，正是对这一行业呼声的直接回应。【5】
体系二：绿色供应链需求联盟
绿色供应链需求联盟可汇总需求，规模化拓展绿色供应链服务购买承诺。此类联盟可向价值链上游传递清晰且坚定的需求信号，为研发以及承运商的资本支出决策提供参考，还可向政府与投资者等其他利益相关方释放货运业持续提升可持续发展的信号（见图4）。在该联盟下，采购决策权仍掌握在个体货主的手中，既可延续承运商之间的良性竞争，又可促进承购等大规模采购协议的签署。联盟还可建立可持续发展评级体系，便于评估、筛选承运商，推动联盟中竞争者之间的合作。
联盟聚焦于供应链，覆盖多种运输模式，可在很大程度上降低复杂程度，帮助货主为脱碳做出贡献。同样，联盟还可提升不同减排项目的透明度，凸显发展机遇，引导资金在各项目之间实现更加高效的分配。通力合作实现脱碳目标上述两大行动体系的落地推动行业绿色变革时，无论货主、承运商，还是整条供应链上更广泛的相关方，都有多种行动可以选择。货主与货代可采取的行动
货主通过支付溢价，在为供应链脱碳提供资金支持方面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货主可以考虑采取以下四种行动：
签订长期合同，减少服务供应方所面临的不确定性，并调整采购预算，支撑更高的支出成本。货主也可以加入买家联盟，让购买绿色服务的承诺更具规模，尽管从维护竞争环境、满足常规反垄断合规要求出发，最终的采购决策权仍然掌握在货主手中。主动要求物流合作伙伴提供绿色服务助推脱碳。比如，要求供应商（含物流合作伙伴）设定减排目标，并承诺交付碳中和的产品与服务。推动终端消费者加入脱碳事业，尤其是在不同消费选择对环境造成的影响方面和终端消费者加强沟通，主动去塑造消费者行为。比如，公司可将可持续发展理念注入品牌，引导消费者选择更加环保的货运服务。点滴努力，也可汇聚成河。一项研究表明，在餐厅菜单上标注可持续发展相关的信息，就可将食客选择素食的概率提高35%至100%【6】。保持积极参与。货主与货代企业可加入买家联盟，形成支持货运行业脱碳进程的群体效应，同时参与排放权证书交易体系试点项目，与更多相关方一道推进运输业的脱碳进程。承运商可采取的行动
承运商可能需要立刻着手规划并投资开发可持续绿色服务，以避免损失未来的市场份额。承运商可考虑将以下三项措施纳入业务实践：
提供可持续运输解决方案。这一措施的可行性越来越高，许多环保观念超前的货主都已表示愿意为绿色产品与服务支付溢价。终端消费者也更愿意为绿色服务买单。通过技术手段提升排放数据透明度，可为货主编写可持续发展报告提供数据，还可便于对比不同供应商的绿色服务。海运行业就建立了清洁货物倡议（Clean Cargo initiative），让企业能根据一个标准化报告机制，来对标自身减排表现。与各方精诚协作。可持续发展的内涵丰富多样，存在协作的空间和机会。比如，承运商可支持客户加入买家联盟，并参与排放证书交易体系的试点项目等。要点如果主要预期都能得到满足，货主愿意为可持续运输服务支付溢价。但进一步扩大绿色运输服务规模，仍然面临诸多困难，如缺乏清晰的需求信号与行业标准，且相较于传统服务，绿色服务的溢价有些过高。两个相辅相成的行动体系可形成良性循环，加速推进运输业的脱碳进程：行业碳排放证书交易标准框架可将实体产品与虚拟信用积分脱钩，刺激绿色服务需求，同时，绿色供应链联盟可合力降低绿色服务成本，并拓宽获得绿色服务的渠道。还有一些行动也可助推运输业早日实现脱碳，包括：长期承诺、重塑消费者行为、与相关方广泛协作、提升供应链排放透明度、尽早响应市场需求等。注释：【1】 麦肯锡能源研究团队预计，运输业需减排73%，才能达到2050年1.5摄氏度的温控目标。【2】 《运输业追踪2021》（Tracking Transport 2021），国际能源署（IEA）；Statista，2020年全球二氧化碳排放。
【3】 这类排放统称范围3碳排放（即间接排放，包括组织所处价值链的排放）。
【4】《为航空公司提供可持续燃料替代方案的新证书》（New certificates offer flyers a sustainable fuel option to cut CO2），世界经济论坛，2021年6月30日；《推动航空运输业脱碳：可持续航空燃料温室气体排放核算与嵌入全新指导方针于今日公布》（Decarbonizing the air transportation sector: New guidelines for sustainable aviation fuel greenhouse gas emission accounting and insetting launched today），智能货运中心，2021年7月20日。
【5】《智能货运中心、世界经济论坛及领先企业共同为运输供应链减排行动开发证书交易监管链系统》（Smart Freight Centre partners with World Economic Forum and leading companies to develop a book and claim chain of custody system for transportation supply chain emission reduction actions），智能货运中心，2021年12月9日。
【6】 《改变菜单信息可有效增加气候友好型食品的销量》（Changes to menu messaging can increase sales of climate-friendly food），世界资源研究所（World Resources Institute），2022年2月1日。
